2019年8月21日星期三

《共产主义黑皮书》: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来源:

共产主义黑皮书》第三部分 另一个欧洲:共产主义的牺牲品(58)

事件发生12年后,苏联坦克开进了捷克斯洛伐克,在那里播散大规模恐怖。1968年的军事干预与1956年的有相当的不一样,尽管目的相同:粉碎一场反“苏维埃社会主义”的民间暴动。时间的流逝带来了新的国际形势和世界的一个特定时刻。大多数突击部队来自苏联,但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和东德这四个华沙国也派兵参加。这里还有另一个根本区别:苏军没有像1956在匈牙利那样驻扎在捷克斯洛伐克境内,而匈牙利当时基本上是一个被占领的国家。在捷克斯洛伐克,苏联担心会发生大规模的武装抵抗运动,并导致一场局部甚至是全欧洲的战争。

出于这个原因,(苏军)部署了大量部队。行动于8月20~21日夜间开始,代号为“多瑙河”。行动从4月8日就已经做了精心准备,当时的苏联部长格列奇科元帅(Andrei Grechko)签署了GOU/1/87654命令,动员了驻在东德、波兰和匈牙利的部队。其中大多数是坦克军团,坦克现在成了压迫的象征,就像它们1989年在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做的那样。第一波派出超过16.5万人和4,600辆坦克;5天后捷克斯洛伐克被27个师占领,有6,300辆坦克、800架飞机、2,000门火炮,以及大约40万士兵。要了解在这里恐怖的规模有多大,要记住1940年希特勒入侵法国时用了2,500辆坦克、1941德国人袭击苏联使用了3,580辆坦克。当时,捷克斯洛伐克的人口约为1,430万,只是1940年时法国人口的一小部分。

但是战争没有发生,入侵非常平静。入侵者造成90人死亡,其中大部分在布拉格;大约300名捷克和斯洛伐克人受重伤;另有500人受轻伤。入侵部队中的受害者人数(由于处理武器无能、逃兵被枪毙或通常的交通事故)尚不知道。我们确知的是,过程中有一个保加利亚人被捷克斯洛伐克平民枪杀。苏联当局逮捕并驱逐了几个捷克斯洛伐克领导人,但几天内,苏联政治局不得不将他们释放并开始与他们谈判。曾经设想在军事干预后会出现的政治局面没有出现,因此,占领军没能按照早先的计划建立起一个合作的“工人和农民”。

与这次军事干预有关的镇压并未在1968年停止。有几个人,因为在公众面前自焚,甘当抗议占领的“人体火炬”,而成了标志性的受害者。第一个选择自焚的是20岁的学生帕拉赫(Jan Palach),他于1969年1月16日下午2:30在布拉格中心自焚;他死后三天发生了大规模的示威活动。2月份,另一名学生塞茨(Jan Zajic)也步其后尘。第三个“人体火炬”是一位40岁的员普罗西克(Evzen Plocek),4月初在摩拉维亚的伊赫拉瓦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镇压把捷克斯洛伐克回复到了旧格局,主要由内部安全部队、军队和一般警察部队执行。苏联占领军施加的压力是巨大的。让形势更紧张的是,在1969年3月28至29日的夜晚,50多万人自发上街游行。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在69个城市走上街头,为国家冰球队在世界锦标赛上战胜苏联队而欢呼;36处苏联驻军营地中有21个遭到袭击。杜布切克(Alexander Dubcek)当时仍然是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总书记(直到4月17日),他被告知如果情况未能改善,他就要面对与纳吉相同的命运。

“被正常化的”捷克斯洛伐克部队──军队和警察里的特殊部队──以及工厂里的民兵组织实施镇压的潜力,在苏联入侵一周年时遭到了检验,但这些武装已经经过精心调教。(他们)与示威者──其中大多数都相当年轻──发生了很多冲突。战斗很激烈,特别是在布拉格,那里有两名年轻人于8月20日死去。在所有主要城市的街道上都可以看到坦克和装甲车。军事学家认为这一事件是战后捷克斯洛伐克军队最大的战斗行动。8月21日又有另外三名示威者丧生,数十人受重伤,数千人被捕并遭到警察殴打。到1969年底,已有1,526名示威者根据联邦议会主席团发布的一项法令被判刑,该法令拥有法律的力量,并由也担任立法机构主席的杜布切克总统本人签署。

1969年,又有一些参与过1968年暴动的人被囚,包括革命青年运动(Hnuti revolucniho mladeze, HRM)里的一个积极准备在1968年事件周年纪念日时举行游行的团体。该团体被秘密警察渗透。尽管有着来自强硬派的很大的压力,政府没有自动给审判1968年有改革想法的共产党领导人开绿灯。分析家经常指出,新的领导层可能对这个过程相当警惕,担心这样做会事与愿违。被苏联领导人选为接替杜布切克的、新的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第一书记胡萨克(Gustav Husak)太知道这一模式了。他本人早在1954年就在“斯洛伐克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的审判中被判处终身监禁,在里度过了9个年头。尽管如此,莫斯科批准了大规模的镇压,并以一种残酷和阴险的方式进行着,作为一个微妙的策略的一部分来激发恐惧。成千上万的人无法参与公共生活,被禁止从事职业工作,他们的孩子也不许进入中学或接受高等教育,有效地成了人质。当“正常化”开始时,当局猛烈地打击在1968年开始重组的这些社会元素,大约有70个组织被禁,或强行与其它政府组织合并。审查也被严格执行。成千上万的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加入了那些在1948年2月之后流亡的人的行列。在共产党统治的40多年间,约有40万人,其中大多数人有着很好的资质并训练有素,选择从祖国出走。1969年以后,这些人有很多被缺席判刑。

布拉格之春被粉碎后,政治审判再次出现。对HRM中16名成员的审判于1971年3月举行;其领导人乌赫尔(Petr Uhl)被判处4年徒刑。其他9个审判接着于1972年夏天举行。大多数被告都是1968年的“第二等级”的主角人物,被控在占领后从事非法活动。在46名被告中,三分之二是前共产党员,32人一共被判刑96年;还有16个人在被拘留了好几个月后,一共被判缓刑21年,最长的一个徒刑是5年半,与政权成立初年的暴行相比,这些判决算很温和了。在这一波特定的镇压浪潮中被判刑的几个人──乌赫尔、撒巴塔(Jaroslav Sabata)和巴特克(Rudolf Battek)──在他们刑满的时候再次被监禁,在上世纪70和80年代还在监狱里被关了9年。在那个时代,捷克斯洛伐克有着欧洲政治迫害最严重的纪录之一。

(待续)



via 《共产主义黑皮书》: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