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2日星期六

江迅:令计划求助胡锦涛失败内幕

胡锦涛心腹令计划成为十八大以来第四位被查处的国家领导人。此前,令计划曾拜访胡锦涛求助,官场一度盛传他已软着陆,后来中央将令计划的事实提供给胡锦涛,胡读后大表震惊,向习近平表示要划清界线。

这一天,令计划内心肯定酸甜苦辣翻江倒海。二零一四年九月三十日,人民大会堂,国务院举行国庆六十五周年招待会,坐在第一排的副级国家领导人纷纷起身步向主桌,向习近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前任和现任国家最高领导人敬酒。据一位在场人士对亚洲周刊透露,此时,唯独全国副主席、中央统战部长令计划依然木讷地坐在自己原本的位子上,双手垂搁腿上,正襟危坐,一动不动,面容呆滞,双眼滞重,彷佛自己是眼前这场欢庆盛宴的局外人。他似乎在默默凝视这一天:八十二天后,他被迫离开了中共的「盛宴」。

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一,是日冬至。北京消息人士向亚洲周刊透露,上午,中办案人员出现在令计划面前时,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前「中南海大管家」见惯大场面,清楚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平静地被带走了。电视和手机新闻传出,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而被查,中纪委一个时期来「周一打苍蝇,周末打老虎」的惯例竟然被打破,「计划」不再妥,贪官的冬天已至,中共官场袭来阵阵「冬至」的「寒意」。令计划是以来,第四位被查处的国家领导人级高官,是二零一四年以来,第三个落马的副国级官员,此前,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苏荣、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徐才厚已相继落马。

二零一四年以来,令计划的老巢山西帮全盘覆灭,令计划的兄弟姐妹接连被调查或面临调查的风声日紧,外传他与周永康案、薄熙来案纠缠很深,他深感自己的城堡摇摇欲坠,预感到绳索正不断勒紧。

令计划在共青团中央十多年,颇获胡锦涛赏识,于一九九五年由团中央调去中央办公厅任职,一九九九年出任副主任,二零零七年出任主任。胡锦涛于二零零二年至二零一二年出任总书记,令计划与胡锦涛办公室主任陈世炬、中央政策研究室主任王沪宁,形成胡锦涛身边的「铁三角」,从日常工作安排到智囊建议,对胡锦涛执政十年的政治建树着墨颇多。令计划始终获得胡锦涛的特别信任,北京政坛甚至传出有「胡家天下令家党」的说法。

亚洲周刊从北京获悉,二零一四年七月底,危在旦夕的令计划去胡锦涛家拜访,恳请老领导胡锦涛能出面与习近平沟通求情,替他说说好话,他坚称自己绝对没有违法违纪,为党辛苦工作几十年,兄弟间家族里的一些事,自己并不知详情,在中央办公厅任职那么多年,工作中难免得罪一些人,党内有人想藉此下手妖魔化他。胡锦涛轻信了他的话,八月,胡锦涛与习近平交换了关于令计划一事的看法,认为即使令计划有些问题,也希望中央能从宽处置。

胡锦涛首肯查处令计划

正是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共官场盛传令计划已经软着陆,清查令计划的部署确实一度受阻。不久后,中央将调查所得的令计划部分违纪违法事实交胡锦涛,胡细读后颇为震撼,旋即向习近平和中央表明划清界线,应该按党纪国法处置令计划和他的家族。中央清查令计划的部署,在胡锦涛的首肯之下,终于破除最后一道障碍。
十二月二十二日这一天,令计划落马的消息虽说轰动,民间社会震惊者却不多,因为一段日子来,社会上始终流传一个猜测:令计划究竟会不会倒台?这一猜测早在中共十八大前,他被调整离开中办主任职位时,就已开始。关于那次调整,人们普遍把它同二零一二年三月十八日凌晨四点,令家与北京一起「法拉利车祸」有关的传闻联系起来。

令计划的独生子令谷,名字「谷」取自母亲谷丽萍的姓,他驾驶一辆黑色法拉利跑车在北四环保福寺桥一带发生车祸,他与两女子全被抛出车外,令谷当场死亡,两女受重伤,其中一女几个月后死亡。那场车祸不仅葬送令谷,也倾覆了令家以及令计划苦心经营的权力金钱帝国。为掩盖车祸细节,令计划当时违规出动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封锁现场,而受到中央严厉批评,他在党内的晋升之路由此受阻。

令氏家族原姓令狐,山西平陆人,令计划父母都是当地基层干部,育有四子一女:令路线、令政策、令方针、令计划和令完成。时任山西省主任令政策曾透露,读报是他父亲当年的喜好,孩子出生时,父亲总是在报纸上找一些见报率较高的词汇,如路线、政策、方针等为他们取名,这就是兄妹五人名字的由来。当下,这些古怪名字已成为网络段子的素材。令氏兄弟的父亲令狐野,在延安时曾与后来担任过中共中央副主席的汪东兴长期共事,是晋察冀边区第一任医药局长。据称,当年很多中央高层的孩子都由令狐野妻子接生,令狐野与薄熙来父亲薄一波也是多年好友。

令氏家族成员相继受查

二零一四年六月十九日,山西政协副主席令政策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十月,山西商人令完成(王诚)遭当局调查,官方消息没有点明他们与令计划的关系,但民间都知道他们彼此是兄弟,这进一步增添了民众对令计划是否清白的质疑,关于令计划接受调查的传闻不绝于耳。

令氏已是中共「显赫家族」,令计划曾在北京组织「西山会」,由山西籍在京高官组成,构筑了一个庞大的权力金钱帝国,组织了一张政经界庞大的利益关系网,令计划哥哥令政策在山西经营了庞大高官圈子。令家最小的弟弟令完成则在哥哥庇护下,透过上市创业板运作,获得巨额回报。令计划妻子谷丽萍担任中国青年创业国际计划总干事以及瀛公益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期间,「妻凭夫贵」而长袖善舞,以公益名义大炒地皮和房地产,早些时候她已遭调查。

这一年来,令计划发现中央正剑指他和他家人,他的兄弟、侄子等已一个个先后被剪了「裙边」。于是他千方百计向外界传递自己平安无事的信息,他一再以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央统战部长身份,如常出席各种活动。六月二十日,他哥哥令政策被当局调查的翌日,他参加统战部召开的「党外人士专题调研座谈会」;七月二十五日,他在中国藏学研究中心调研,参观「藏学佛教活佛转世」专题展览;九月一日,他出席中央社会主义秋季开学典礼;九月十二日,他出席北京举行第三届台胞社团论坛……媒体对此都有公开报道,民众也都特别关注他的名字的出现。

十二月十三日,中央统战部向各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负责人和无党派人士通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由令计划主持会议。十二月十五日,第二十四期《求是》杂志刊载令计划的署名文章,题为《坚持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正确道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团结奋斗》,全文四千字,文中至少十六次引述习近平讲话精神。他如此「效忠」,仍无济于事,要以「投诚」方式挽回局面,不过一周后照样落台。

中国进程不会停止

北京政府管理学院教授李成言接受采访时认为,令计划接受调查不会出乎人们意料,中共十八大之后的这两年,反腐风暴已经把令计划周边的一些人扫除了,最近一系列涉及令计划家族的案件已经表明令计划涉嫌家族性腐败,令政策、令完成等人被查等,山西塌方式的腐败让人感到,令计划迟早会走到这一天。这是一个标志,中国反腐进程不会停止不前。令计划那么大的官,曾权倾一时,但党纪国法不会为他破例,他曾经的地位都不会成为他的护身符。不管是在职还是退休,只要触犯法律,就要依法惩处。

原载亚洲周刊2015年1月3日 第29卷 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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