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8日星期六

艾未未批评德国等国家只顾利益而未援手香港抗争

旅居德国的中国艺术家艾未未
旅居的中国艺术家 Dr

(来源:法广RFI 作者: 特约 甄树基 ,文章内容并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流亡海外的中国知名艺术家艾未未因为在德国涉及一宗“种族歧视”的官司,而联想到的威权政治和西方资本主义掠夺性商业联手滥用了“文化差异”,使得德国和其他西方企业得以心安理得在新疆继续生产奥迪、大众汽车、西门子产品,继续对香港年轻人从事可能是“21世纪最伟大的抗争”视而不见。艾未未在纽约时报日前刊登的一篇文章中,详细地剖白了这番感受。他还说,西方对香港抗争的援手,其实不是施舍,而是保卫民主的自卫。

艾未未被德国一个赌场的职员告上法庭,控告艾在没有事实根据下骂他是是“纳粹”,是“种族主义”。艾指出,事情发生在一年前,当时他在赌场将筹码要求赎回现金,但该名职员却爱理不理,当艾再要求兑换筹码时,该名职员有点傲慢地慢吞吞的告诉艾未未“你要说个‘请’字”。艾感到有点不自在说“如果我不说请呢?”该职员说“你是在欧洲,应该学会一些礼貌”。

根据文章,艾这时感到有点恼火说“是的,可你不是一个可以教我礼貌的人”。该职员这时身体向前倾说“别忘记了是我养活了你!”艾觉得事情有点闹大了,认为在这名职员滑稽荒诞的表情后面,艾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鄙视和怨恨。艾这时对他说:“这是纳粹的想法,”我说,“也是种族主义的说法。”这就是艾未未种族歧视官司的来由。

艾认为该名赌场职员把自己的种族偏见掩盖在文化问题之下了:(我们德国人正在“拯救”的)移民应该学习欧洲文明。这引发了我的思考,还有哪些地方在用“文化差异”的委婉说法来让偏见、奴隶制和种族灭绝大行其道呢。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南非的种族隔离?波斯尼亚?美国南方?这种情况太多了!但这些的确是文化问题。纳粹思想只是一个可以从政体中切除并抛弃的肿瘤吗?我有点怀疑。不管是好是坏,文化是长期延续的东西。

艾说,在现今世界,威权政治和掠夺性商业联手滥用“文化差异”。近几十年来,西方企业和中共精英的共生关系在这一点上再明显不过了。西方提供资本和不可或缺的科技,而中国的统治者则提供大量没有自由、勤奋努力、收入微薄且没有保护的劳动力。西方政客似乎试图证明这种邪恶的共谋关系的合理性,多年来一直辩称,中国生活水准的提高会产生要求自由和民主的中产阶级。很明显,这并没有发生。中国的精英阶级如今比过去更加富有,一如既往地拥有控制权,嘲笑着西方人和他们民主不可避免的愿景。相反,西方自己来之不易的民主却变得脆弱起来。

艾在文章中说,西方知道这件事吗?看看香港吧。勇敢的年轻人以半年多的抗争,对抗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专制,这是一个面对抗议者和对手时不可理喻、不会妥协的铁腕政权。香港年轻的民主人士在向世界的民主政体寻求支持。他们站在很可能是21世纪最伟大的抗争的风口浪尖上。西方世界是否明白,对他们伸出援手并非慈善,而是自卫?

文章进一步指出,当香港的抗议者将目光投向中国西北辽阔的新疆地区,他们能看到所操控的变化达到极限时会发生什么。近几年(最初西方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对维吾尔族穆斯林的语言、宗教和文化的毁灭已经在系统进行了。约有100万人被送到“再教育营”,在那里,他们被迫斥责自己的信仰,并宣誓效忠中共。

艾说,西方也许把新疆看作一个遥远神秘的地方,但在某些方面它并没有多少异域风情。跨国公司包括大众、西门子、联合利华和雀巢在那里设有工厂。无印良品和优衣库的生产链同样延伸到新疆,像H&M、Esprit和阿迪达斯等公司也在使用新疆的棉产品。人们会问:是什么会使这个偏远的、历代帝王发放犯人流放之地具有如此吸引力?

“文化存异”的非白人劳动力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因素?已经被严酷的政府控制的人们无需更多操心?在新疆,或是中国其他地方,东西方的老板们交换好处,形成共同利益,甚至开始分享一些价值观。大众是中国汽车销量最大的车企,最近,它的首席执行官被问到公司对新疆集中营做法的评价。他回答大众对此不知情,但近期披露的新疆文件中,有大众知情的明确记录。他们不仅知情,还明确表示要配合这项种族灭绝的政策。国际促进了商业和中共的合作,而德国政府则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艾说,使用奴隶强制劳动获取利益对德国并不陌生。纳粹就使用了强制劳动的方式。唯有不同的是,这次是在遥远的其他国家。规模更大了。大众在中国制造汽车,包括旗下的奥迪、西雅特、斯科达、宾利和兰博基尼。这说明它看到了德国工业的未来在中国。依靠“文化差异”在那里仍然可行。

艾说,中国和俄罗斯已经向世界展示了共产党极权主义可以与掠夺性的资本主义结合,建造一个具有可怕威力的新政治结构。世界上的民主国家不知该如何应对,即使他们感觉到自己已经落后,更糟糕的是,他们开始融入其中。传统的民主价值观逐渐消失。经济和政治趋势超越了国界,似乎来势汹汹不可阻挡,正在毁灭人类社会用几个世纪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和理想。

艾说他很清楚“纳粹”这个词在德国是忌讳,但当他对那个赌场职员用这个词的时候,他把它当作感叹词而不是一个一般的分析术语:一种主张其优越性的文化,一个种族的纯洁,而其下面的种群不仅不同而且低等,需要被指导,必要时要用武力统治。为此,奴隶制被合理化。因此,成百上千的人被从家中带走是正确的。统治者和奴隶主以光环加冕。

这在1930年代到1940年代被称为纳粹主义。如今在德国,对这个词的忌讳就像触电 威力远远超过了阿Q对“癞”字的排斥。德国人的超级敏感是否可能根植于这种想法仍然存在的深层意识?

文章最后指出,德国以及其他西方政府面对的最大挑战是他们是否能找到一条出路,在保住节操的情况下退出利润的狂欢。到目前为止,除了怯懦的胆怯之外,我们在这一点上几乎什么也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并非对道德不义的无知,而是意志的失败。追求贪婪?还是做正确的事情?我们羞怯地选择了前者。只有当西方政府开始意识到自由民主本身岌岌可危时,天秤才可能会向另一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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